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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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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連著兩天去玄天送藥,便連著兩天看見月神求見戰神。你猜怎麽著,戰神都沒見她!”

“不是吧,戰神舍得不見?!”

兩個小仙一邊曬藥,一邊聊著最近的見聞。自打他們家老大和天君的關系半公開,仙界內錯綜覆雜的關系似乎正悄然改變著。

為什麽說半公開,因為天君本人尚沒有回應。

但他未否認,這足以讓許多從前得罪過他們主子的人,爭分奪秒反省自己。且不說送來蒼天的禮物堆得數不過來,就連戰神,也忍痛不再搭理月神。

月神現如今宛如一只過街老鼠,人人嫌棄得不得了。為何?她不單和睡神鬧過不愉快,還極其高調地去天君跟前混臉熟,為此反把自己搞到下放炎天,宛如個笑話。

勾|引不該勾|引的人,被毀了月瑩花也是活該,不過睡神參劾的那三條罪狀,也都在點子上。

“戰神不見才是明智的。那月神以前多瞧不起人啊,漂亮就了不起啊,犯得著拿鼻孔看人麽。戰神錚錚鐵骨英雄男兒,可惜就是腦子軸了點兒,我看就是被洗腦了才整天追她屁股後頭跑。”

“嘖,現在還有人跟月神親近嗎?”

“肯定沒啊,不然依她那個高傲性子,不至於站在戰神殿門前一兩個時辰不離開。日神肯定也沒對她多好,她那身衣服啊,臟兮兮的,嘖嘖嘖……誰不知道啊,以前月神的衣裳,是絕不穿第二次的。”

兩個小仙八卦正聊得起勁,一道女聲打斷二人:“不忙嗎?”

兩人擡頭一看,後背登時一涼:“忙!忙得很,我們馬、馬上就把藥材搬進庫裏。”是自家老大,手裏卷著一本書,正好從這裏路過。

陶韻見二人老實,沒有多說什麽,轉身去了書房。

月神這兩天去找戰神了麽。聽那小仙的描述,戰神終於清醒了?那倒要恭喜他。就是那月神……估計以後難熬。

倒也不是同情,陶韻只是覺得,一個不穩定因素怕是即將誕生,這與連衡的期望是相悖的。可這已然怪不了誰不照顧月神,她忍讓過了,天君也包容引導過了,戰神更是處處捧著,奈何對方自我存在感過強,總想搞點事情。

這麽想的,就這樣發生了。這天剛接到鈞天的旨意,命她次日參與鈞□□會,後腳戰神飲了些小酒,過來向她致歉,說是沒想到月神是那樣的人,現在幡然醒悟才後知後覺自己以前幹了多少蠢事,必須要來再道一次歉。

戰神正非要行大禮,雨神就火急火燎跑過來提醒陶韻,月神正搞事情呢。

“嗐,跑去鈞天大殿告你的禦狀,鬧得許多仙家都聽說了,正去湊熱鬧呢。”

陶韻很有些不明白,這算什麽操作:“告我什麽?”

“我直接問過她,她倒也不瞞我,說是要告你假借天君名義,收受賄賂,狐假虎威,甚至還在下界侵害凡人。”

陶韻沒炸,戰神先炸了,猛地直起腰桿:“損人不利己的事,她做來幹什麽!”

雨神也是分外錯愕:“還不是因為天君沒回應嘛,這事兒……”看向陶韻,“至今沒個確切說法,月神便認為,定眼下用人之際,故而天君賣你面子,才沒駁你的話罷了。說……說你二人感情有歸有,卻必不見得深,要不然這事本該天君來解釋的。”

戰神咬牙:“難不成,她還以為她是在幫天君解圍?”

雨神聳聳肩:“誰知道呢。”

陶韻陰冷笑笑,這醫書看來今天是沒法兒看了:“那雨神又是怎麽回事,事情都還沒定論,你個墻頭草就倒我這邊來,你的骨氣呢?”

雨神倒也坦率,摳摳鼻翼:“不是你更不會是她唄,嗐……再說了,你不是傻子,我們不是傻子,獨獨有人非要做傻子。”

戰神還不信:“她真去了?!”

雨神:“去了啊!什麽損人不利己的……她未必不明白,這分明是上頭了,拼死了要贏一局才舒坦。就算不贏,讓睡神下不來臺,她也舒坦。”

“有人在你面前講你女朋友壞話,這算不算自殺行為?”

陶韻:“……”這兩人比她還跳腳。

“算啊。可如果月神真有證據,天君也不能有失偏頗啊,否則將來還如何令人信服。百裏長提潰於蟻穴,不論是人心之於天君,還是感情之於戀人。”

月神她破罐子破摔了,她不好,誰也別想好。反正她都已經被罰去鏟屎,還能比這更慘的嗎,光腳的不怕穿鞋的。

其實月神告得有一些也在點子上,陶韻確實在下界稍微的為難過凡人。月神這麽大張旗鼓地告到禦前,天君想偏袒她,也不能夠。

這件事一旦處理不好,影響會比想象的深遠。

雨神覺得惡心,戰神覺得憤怒,憤怒自己這千把年來原來喜歡了個……該怎麽形容這個女人呢。她高潔美麗,纖塵不染,多少清高都是該有的,卻不想這內裏都裝的是淤泥。

沒過多久,司命就派人過來,請陶韻過去一趟。戰神和雨神心頭不爽,自然也跟著去了。

到鈞天的時候,天君已經端坐大殿,只等陶韻來為自己分辨。殿外,則聚集了些閑著聽消息的仙友們,有一些則已進了大殿。倒也不怪他們好事,月神來告狀的時候,搞出的動靜挺大。

月神告了她兩條罪狀,似是還擊她之前參劾過的兩條。

“罪一——睡神收受賄賂,有辱天君賢明!”

陶韻立在大殿中間,月神的旁邊,挑了下右眉,聽月神激昂陳辭。

“都道睡神與天君關系匪淺,諸位仙家便爭先恐後協禮拜訪,都快踏破門檻,竟不曾聽說睡神婉拒過誰人。可笑先前話說得分外漂亮——拒不收禮,擺出副剛正不阿的模樣,原來不過是做做樣子。”

陶韻還沒發話,戰神先忍不住了:“月神,說話可要憑良心!”

月神瞪著杏眼瞧他,滿眼的冷漠與失望。她瘦了好些,一雙帶著血絲的大眼睛嵌在一張小臉兒上,竟顯出幾分猙獰:“你送的東西她可留下了?日神送的她可拒了?她敢說她沒有照單全收。而這些禮,眾仙不都是看在天君面子上送去的麽,我說辱沒天君聖明,哪裏有錯。”

此時,諸如日神財神之類的仙友,已經聚在大殿內旁聽了,聞言皆是皺眉。有人送禮,有人收禮,狀告睡神收禮,豈不是連他們都告了……

便有火神站出來,強勢表態:“沒搞清楚狀況就在這兒血口噴人!我送禮是因先前火燒……那個車……一直沒有正式賠禮道歉。”

廁神:“我也是賠禮道歉,怎的到你嘴裏,就成賄賂了!月神啊月神,我以前可幫了你不少忙,你不念舊情就罷了,怎還惡語傷人。”

日神哼了聲:“我這裏自是感謝蒼天對我炎天的照顧,還特體派人來醫治受傷仙獸,入駐在我炎天。出於感激,我這才送了謝好東西聊表謝意。月神,你怎能光看個表面便急著下定論。”

眾仙家紛紛表示,自己坦坦蕩蕩,送禮到蒼天去那都是有正經理由的。天君適時擡手,打住各位的七嘴八舌,讓陶韻自己分辨。

陶韻不疾不徐從袖中取了兩份單子,司命下來取了,呈送天君。天君掃了兩眼:“這是……諸位仙家給睡神送的禮,你列的禮單?”

陶韻:“回天君,正是。這第二張,則是臣擬的回禮單,想著,這些禮可萬萬不能白收。單子尚未列完,不過……猜著可能會被人扭著不放,便隨手帶過來了。果不出其然,被衛道之士月神揪了小辮子。”

她睇了睇月神,後者瞪著她。陶韻氣定神閑,微微掛笑,接著說:“天君容稟。先前臣的確是不收這些東西的,還曾因此與月神有了點小齟齬……但此一時彼一次,這些東西,如今臣若不收,只怕引起各位仙家心頭不安。故而,先收著,禮,慢慢回。”

財神搖著扇子,慢悠悠接話道:“且不說,這些送禮的理由站不站得住腳,哪怕站不住腳,睡神收了又如何——眾所周知,大家夥礙於先天君的好惡,先前和睡神疏於往來,如今心中惴惴也是人之常情。那,自然是此一時彼一時……”看向月神,少了幾分素日的客氣,“月神,做人做事當學會變通,咱們可不像你,高興了笑,不高興了就可以不理人。要我說,這件事,反倒該讚睡神一句,考慮周全,適時給大家傳達了一個信號——一笑過後泯恩仇,只管把心往肚裏放。”

日神:“睡神大度!”

眾仙家紛紛附和。

月神臉色很難看。

她光想著給陶韻難堪,沒想到反把大家夥得罪一遍。這些人,從前可都是捧著她的,當真是墻倒眾人推,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呢,一個個的快把媽屁股都拍到天上去了。

就連戰神,都不幫她。

戰神斜睨著她,冷冰冰開口:“月神從前日子過得太舒坦,哪裏曉得什麽人情來往,你只曉得,這天上地下,都該像月亮一樣按你的心情來走。”笑笑,“如今先是這月亮沒了,別的還是不是照舊,你心裏沒底麽。”

月神筆直的腰彎了一彎,顯出頹意。她單是知道自己的日子必不比從前好過,她也沒有那麽多可以耍橫的資本,所以她稍微低調了些……可她的美貌始終是獨一無二無人可以取代的。

大家難道不愛她這張臉了麽,她聽到的那些讚美難道都是假的不成。

戰神能說出這幾句話,可見已然對她死心。諸位仙家見戰神終於清醒,也就不必顧及戰神,這才真正露出他們對月神的厭惡來。

而這份厭惡的程度,是月神想都想不到的,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。

明明是她搞睡神,最後卻成了她的批|鬥|會。

還得是最後天君出言打斷,才解了她的困局:“好了,諸位仙家且靜一靜——月神,睡神的解釋,你可接受。”

月神知道惹不起眾仙,也不敢拿雞蛋碰石頭:“既然睡神有更深遠的考慮,那此事是我錯怪了她。”

天君:“你說要告睡神兩條大罪,這罪一已然分明,還有一條說來聽聽。”

月神重新直起腰,又來了一股底氣:“小仙要告睡神,對凡人妄動仙法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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